17名涉黑成员为何当庭认罪

　　3月26日，钟祥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曾慧(右二)、副检察长董厚斌(右一)为当天出庭的检察官们召开出征动员会。资料图

　　原题：17名涉黑成员为何当庭认罪

　　湖北钟祥检察机关充分履职打赢扫黑除恶攻坚战

　　法治周末记者

　　答 笛

　　法治周末特约撰稿

　　戴小巍 李青霞

　　17名被告人当庭认罪，两名主犯当庭悔罪，一名骨干成员甚至在庭上主动劝说昔日的“大哥”认罪。

　　“这个庭开得很圆满。”7月5日，谈起不久前宣判的孔令军、孔令洲黑社会性质组织系列案件，分管公诉工作的湖北省钟祥市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董厚斌非常自豪。

　　17名被告人被钟祥市人民法院确认构成领导、组织或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与开设赌场、故意伤害、寻衅滋事、敲诈勒索等数罪并罚，一审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18年至1年5个月不等，另外两名被告人被分别以开设赌场和寻衅滋事罪判刑。这也标志着钟祥市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首战告捷。

　　法治周末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从提前介入侦查、引导取证、审查起诉到庭前会议、模拟演练，钟祥市人民检察院在介入案件后的一年中充分履行检察职能，多部门通力合作，坚持一手抓办案效率，一手抓案件质量，使该案能够快审快结。

　　“开庭只是结果，更重要的是准备过程。”董厚斌表示。

　　“瘦身”案件保质效

　　孔令军(绰号“孔老二”)、孔令洲(绰号“孔老四”)涉黑组织在湖北荆门(钟祥为荆门市代管县级市)一带为非作恶十多年，长期控制荆门地区地下赌场和高利贷行业，甚至强行介入某农贸市场经营，控制了市场周边15万市民的“菜篮子”，积累资产上亿元，涉案人员多达数十人，作案时间跨度大，案情非常复杂。

　　“公安机关最初调查出的犯罪事实就有100多起。”董厚斌告诉记者。

　　针对此案，钟祥市人民检察院成立了以检察长曾慧为组长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领导小组，下设6个工作组，由各部门各司其职、通力合作，共同保障案件顺利办理。

　　鉴于涉案信息量极大，检察官们通过梳理排查案件，建议公安机关对案件进行“瘦身”，对时间久远、无法取证、情节轻微以及与涉黑组织关系不大的事实予以剔除，最终确立了涉黑成员17名(另有两名仅参与个案的组织外成员，被并案侦查起诉)，罪名9个，犯罪事实56起。

　　“枪一定要打准。”董厚斌认为，面对涉黑组织既要从严打击，也必须让罪名清楚，确保证据能够落实，不做无用功，“每一起案子最后都要"结账"。”

　　用表格锁定犯罪证据

　　2017年3月6日，钟祥市人民检察院侦查监督部介入此案后，积极与公安机关沟通，引导取证，先后发出7份书面检察建议和6份口头建议，大到案件侦查方向，小到瑕疵证据补正，均被专案组采纳。

　　“我们力争用最少的时间，尽快把最多的涉案人员"捕"进去，为案件办理争取时间。”侦查监督部刘检察官介绍说，该涉黑组织成员最初多是因涉嫌“寻衅滋事、开设赌场和敲诈勒索”3个罪名被批捕的。

　　根据检察官的建议，专案组通过深挖犯罪嫌疑人的其他重要罪行，两次对相关嫌疑人重新计算羁押期限，分别延长了两个月。最终，19名嫌疑人无一人提出诉讼时效问题。

　　“阅卷时专门做了个表格。”刘检察官告诉记者，涉赌人员证人证言非常多，参赌时间、场地不一致，承办检察官按参赌地点制作了表格，详细列举了组织开设赌场人员和参赌的人员、时间、赌资数额、抽头渔利数额等项目，再用分散在每一本卷宗里的证据进行填充，使得犯罪证据更加清晰、明确。

　　创新检律互动

　　在本案的53页起诉书和247页的判决书背后，是170本沉甸甸的卷宗和631张光盘资料。

　　“从接到这个案件起，整个公诉团队头上仿佛悬上了一把剑，深感时间紧迫、任务艰巨。”回忆起办案经历，钟祥市人民检察院公诉部的肖检察官感触万千。

　　“从去年11月17日公安局移送审查起诉，到12月18日把案子诉出去，这一个月里我们每天都挑灯夜战熟悉案情，钻研罪名所涉法条。”钟祥市人民检察院公诉部案件承办人王检察官说，大家不断往返提审讯问犯罪嫌疑人，摸清其思想情况，补充完善证据，并多次召开案件讨论会，研究修改出庭预案。

　　在钟祥市人民检察院，记者看到两本厚厚的出庭预案和答辩提纲，检察官们针对被告人、辩护人可能提出的问题，总结出了135个辩论焦点，逐一提出应对之策。

　　“开庭前，我们光模拟演练就搞了7次。”王检察官告诉记者。

　　而在董厚斌眼中，注重协作和沟通，尤其是加强检察机关与辩护律师的互动，对于庭审的顺利举行，也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作为分管公诉的副检察长，董厚斌主动召集公诉检察官们，与几名主犯和骨干成员的律师开了3次交流会。

　　“一开始火药味确实很浓。”董厚斌坦言。初次见面，律师们就针对羁押程序、证据瑕疵、刑讯逼供等方面提出了多达26项问题。

　　本着尊重律师、尊重嫌疑人合法权利的态度，董厚斌和办案检察官对每一项问题都给予了详细答复。尤其是孔令军、孔令洲体表伤情是否系刑讯逼供这一焦点，董厚斌第一时间联系司法鉴定部门对伤情重新鉴定，并和检察官多次找“二孔”核实，最后“二孔”主动撤回了非法证据排除的申请。

　　“从业20多年，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分管检察长主动召开的沟通交流会。”一位担任本案辩护人的律师感慨道。律师们承诺积极宣讲法律政策，疏导被告人的情绪，做到庭审时至少“不闹庭、不抗庭、不扰庭”。

　　释法说理，分化嫌疑人

　　“小弟们，都不要认罪，你们的律师费我来出，出狱后会给你们补偿。”王检察官告诉记者，该案主犯孔令军、孔令洲得知自己将被以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起诉后，在看守所里吵闹喊话，威逼利诱手下，不准他们认罪悔罪。

　　在驻所检察官的建议下，公安机关很快将两名主犯与其他17名嫌疑人分离监管。同时，办案检察官多次到看守所与嫌疑人谈心，讲政策、讲法律、讲温情，瓦解了其他人对“二孔”的幻想。

　　在今年3月的法院庭审中，除“二孔”外的17名被告人都当庭认罪悔罪，团伙骨干成员王显德甚至对两主犯高喊：“二哥、四哥，你们把我害惨了！希望你们给自己留条后路，主动认罪。”

　　“我文化程度低，走上了犯罪这条路，把弟兄们都害了，给社会造成了危害，我后悔不已。”孔令军、孔令洲听后深受触动，当庭流泪忏悔。

　　“经此一役，公诉团队将更加有信心打赢扫黑除恶攻坚战。”在钟祥市人民检察院公诉部召开的阶段性总结会上，一名参与该案办理的承办检察官说。

　　钟祥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曾慧认为，该案的成功办理，有力打击震慑了黑恶势力犯罪，维护了社会公平正义，也显示了检察机关攻坚克难的胆识和敢于担当的气魄，使检察机关的浩然正气得到弘扬。

　　责任编辑：郑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