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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性IPO终结:强监管、明责权下倒在最后一公里的企业们

美丽说/2018-01-16/ 分类:互联信息/阅读:
中华PE: 对于企业IPO的告败而言,上会被否和在等待审核前主动申请终止,应该是最为典型的两种终结模式。然而还有一部分非常特殊的案例,正如在日前发审会前夕两家被取消审核的企业江苏金太阳和深圳中孚泰,都在即将上会的前夜,其IPO之路被突然停摆,此外, ...

中华PE:

 对于企业IPO的告败而言,上会被否和在等待审核前主动申请终止,应该是最为典型的两种终结模式。然而还有一部分非常特殊的案例,正如在日前发审会前夕两家被取消审核的企业——江苏金太阳和深圳中孚泰,都在即将上会的前夜,其IPO之路被突然停摆,此外,更有甚者是已经通过发审会甚至获得发行批文后被临时叫停,这些非典型性事件,在过去几年中,并不多见,但2017年以来,这类事件逐渐开始层出,究其本源,背后不仅有近年来IPO历史因素的影响,有近期资本市场大环境的变化,更有监管层强监管、明责权的审核思路。

在日趋从严的IPO发审环境下,一些排队企业却输在了最后一公里。

1月9日,据证监会披露,本将于10日上会的江苏金太阳纺织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江苏金太阳)因申请撤回申报材料,而被监管层决定取消审核,同日亦有深圳市中孚泰文化建筑建设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中孚泰)被取消审核。

需要注意的是,在上会前夕被监管层“取消审核”的案例本不多见,据数据统计,2017年全年取消审核仅发生10起;其中,因主动撤材料而发生审核取消的事件则更是凤毛麟角,据21世纪资本研究院不完全统计,自2017年初至今,共有江苏金太阳在内等3家拟IPO企业因临门撤材料而取消审核。此外,另有一些企业在完成过会,甚至拿到发行批文后仍然没有在预期时间实现IPO,亦被业内人士所关注。

21世纪资本研究院调研时发现,站在IPO上会、发行的关口,上述非典型的“退堂”现象与IPO发审节奏提速、保荐机构提高过会率、发行人争取申报时间窗口等多种复杂原因有关。

取消审核或入高发期

1月9日,江苏金太阳和中孚泰两家上会企业“取消审核”。其中中孚泰与诸多取消审核企业情况类似,证监会给出的理由是 “尚有相关事项需要进一步核查”,这与多数取消审核的发生原因类似。

21世纪资本研究院发现,2017年以来IPO发审常态化后,上会取消审核的案例并不多见,统计显示自2017年初至1月15日,取消审核的拟IPO企业共12家。

数量虽少,但其分布周期却较为密集。

数据显示,取消审核密集发生的第一个周期出现在2017年第二季度,其中4、5、6月份期间分别各有1家、3家、2家上会企业出现取消审核,占2017年以来取消审核企业总数的一半。

相比之下,本月初又有2家公司上会的取消,或意味着“取消审核”现象又在进入一个新的高发期——2017年12月份亦有2家企业取消上会审核,即2017年12月-2018年1月期间,已有4家IPO企业上会被取消。

21世纪资本研究院发现,IPO取消审核密集发生于以上两周期的原因均与IPO审核趋势的变化有关。

例如,2017年第二季度“取消审核”现象增多,显然与时年不断走低的过会率和更多的上会企业数量有关。

有投行人士指出,发审环节,发行人、承销机构和监管部门对企业是否符合上会条件等事项也强化了关注,进而出现更多发行人上会前夕不满足发行条件,并被提早发现的状况。

“取消审核通常都是因为发行人存在一定未核实问题,而且问题大到无法满足上会条件。”华泰证券一名保代与21世纪资本研究院交流时表示。“出现这种状况有两个原因,一是审核趋严,二是上会企业数量增加,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也相应提高了。”

需要注意的是,一些企业发生取消审核后,再次过会时遭到否决。例如2017年1月取消审核的力合科技(湖南)股份有限公司,其在经过长达半年整理后再度上会,但仍然未能通过。

而与去年二季度状况有别的是,2017年12月-2018年1月的这一轮“取消审核潮”,恰好发生在监管层试图治理“拖延不上会”现象的背景下。

新任大发审委2017年10月17日履新以来,IPO过会率进一步降低,甚至出现同日所有上会企业全部被否现象——数据显示,去年10月17日至今年1月15日,IPO通过率已降至57.84%。

面对这一状况,不少未上会企业试图通过拉长回复反馈意见周期,来拖延上会时间,进而躲避其所猜测的低过会率“窗口期”。

针对这一现象,10月份新一届发审委对超期不报现象采取监管措施,并提高了发行人申请中止审查的门槛,防范IPO企业利用这一机制拖延上会时间。

我们认为,在过会率下降,以为中止审查申请难度抬升的情况下,“取消审核”有可能成为部分拟IPO企业延后审核周期的新方式。例如有业内人士指出,部分拟IPO企业的确在上会前夕因监管层接到相关问题的“举报”而造成其取消审核,但其“举报”源头甚至可能来自企业自身。

“一些企业有可能知道自身一些问题在当前IPO发审状态下可能被否,因故想拖延时间,但中止审查用不了,而无故拖延也不让了。”1月15日,上海一家投行业务董事表示,“这种情况下,甚至不排除一些企业会出现自己举报自己,以‘空间换时间’动作的可能。”

之所以会采用这一方式,是因为“取消审核”并不意味IPO被判死刑,部分企业在完成材料补充后甚至可以正常过会。

例如江苏东珠景观股份有限公司在去年6月2日发审会前“取消审核”,但一个月后其通过了第二次发审会;无独有偶,去年4月份取消审核的一品红药业股份有限公司经过长达3个半月的等待,也于9月底实现了过会。

我们认为,在审核过会率持续下降、监管层治理企业拖延现象的双重趋势下,2018年初或有更多取消审核现象发生。

上会前“弃考”

上述12家发生“取消审核”的企业中,亦有部分“奇葩”公司因上会前夕主动申请撤回申报材料才出现这一状况。

缺席1月10日发审会的江苏红太阳正是这一类公司的典型代表;据21世纪资本研究院不完全统计,2017年以来存在该类状况的共有三家,分别是江苏红太阳、深圳市银河表计股份有限公司(下称银河表计)、长沙族兴新材料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族兴新材)。

和其他企业出现“尚待核实事项”不同,上述3家原本能够正常上会的企业选择在最后关头“弃考”的原因则较为复杂。

以族兴新材为例,作为一家由新三板“转板”上市的拟IPO公司,其在IPO排队期间两度存在信披违规。

2016年9月12日、 10月31日,族兴新材在分别向证监会提交IPO中止审查和恢复审查申请且均获同意的情况下,未及时在股转系统进行信披;而在停牌期间还一度让其新三板股票处于可交易状态。

21世纪资本研究院获悉,正是这一“假停牌”事件,让希望IPO的族兴新材付出惨痛代价。2017年5月,族兴新材公告称公司及两名高管均受到纪律处分意向书。

“申报上市阶段股票没有停牌,甚至还出现买盘的这种违规行为较为严重,且与IPO本身有关,这间接导致公司IPO的流产。”1月15日,一位接近族兴新材的投行人士透露。

正如族兴新材一样,21世纪资本研究院进一步调研后发现,上会前“弃考现象”发生的前提,正是在发审从严下,该类IPO排队企业认识到自身问题,并对过会不再抱有预期。

“上会前撤材料的企业并不多见,但这种情况一定是企业方面已经预感到不能过会了。”上述华泰证券保代表示,“这时企业面临两个选择,一是撤材料,二是就算过会概率低,也要上会赌一下。”

在两种选择面前,拟IPO企业之所以主动撤材料的原因在于,这是对企业、保荐机构双方均存潜在利好之选择。

首先对于企业而言,选择主动撤材料而不是坐等否决,将缩短其整理规范并再次进行首发申报的等待周期。据《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上市管理办法》规定,“股票发行申请未获核准的,自中国证监会作出不予核准决定之日起6个月后”发行人方可在此提出首发申请。

“如果‘坐以待毙’,那么从拿到不予核准批文开始后的6个月,企业都不能再次提交申报。”1月15日,中信证券一位投行人士与21世纪资本研究院交流时表示,“但有些企业的问题可能只是在等一个批复,或者解决了一个司法纠纷,用不了那么长时间,这时撤回能够提高再次申报时间点选择的主动性。”

该人士坦言,在监管层力纾堰塞湖之下,市场对企业排队周期的预期正在不断缩短,因此“被否”带来的6个月冷却期不可被发行人所忽视。

“如果之前(企业IPO)排队还要等待1-2年时间的话,那么还是值得赌一把。”上述投行人士表示,“但目前新的审核方向加快企业的审核速度,减少排队周期;可以认为此时就算2-3个月的等待对发行人来说也很重要;相比之下,6个月的冷却期的确太长了。”

此外,“未否先弃”也能够保证保荐机构推荐企业的过会率不会受到影响。

“券商过去都在比项目数量、项目金额,但去年过会率突然下降之后,过会率高的券商在IPO市场上显然更受欢迎,而不少券商也在想各种方法提高自身项目的过会率。”前述中信证券投行人士指出,“因此对于被否概率较高的企业,保荐机构也会力劝主动放弃。”

“最后一公里”阻碍

除取消审核外,也有一些企业在幸运过会,甚至拿到发行批文后,出现了“暂缓发行”的状况。其中,过会后所遭遇的举报,正是企业走完IPO最后一公里的常见阻碍。

2017年4月25日,刚刚沉浸在IPO过会喜悦中的天常股份也许未曾想到,三天后的一封送至监管层、署名为天常股份商业竞争对手——宏发新材的实名举报信影响了其预期内的发行节奏。

而这封举报信相关问题尚待核实之时,时年5月9日又一封举报信随即而来,两封举报信皆质疑天常股份存在涉嫌利益输送、虚增利润等情况。

这一举报事件直接导致天常股份过会和拿到发行批文间的时长长达6个月——2017年11月6日,天常股份方才获得发行批文。

“对于新出现的举报信,证监会也要求天常股份对相关质疑一一解释、回应。”1月15日,一位接近监管层的投行人士表示,“按照当时天常股份的解释,监管层认为暂不影响发行。”

对天常股份来说好景不长的是,其拿到批文仅两天后的11月8日,宏发新材再次在上海召开旨在继续举报天常股份的 “诚信的名义”新闻发布会;由于此次举报中,一些新问题被举报人提出,因此再一次让拿到发行批文的天常股份陷入“暂缓发行”的被动。

21世纪资本研究院发现,截至1月15日天常股份仍然处于暂缓发行状态;我们同时通过统计发现,还有鑫广绿环再生资源股份有限公司、地素时尚股份有限公司、今创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四川侨源气体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侨源气体)拟IPO企业与天常股份一样处于“暂缓发行”,且批文尚未超过有效期,其展缓发行原因多与诉讼或公开举报有关。

“出现相关质疑后,并不是监管层主动去叫停问题企业的IPO;但是如果这些疑问不能做出解释,发行人本身是没法跟市场交代的。”上述中信证券投行人士称,“但批文的有效期只有12个月,所以遇上这种情况的企业也会很着急。”

实际上,在2014年、2016年两年中,亦有奥赛康、慈铭体检、海尔施生物3家拟IPO企业在过会后因发生“偶然事件”出现暂缓发行状况,并因批文有效期已过而发行流产;而据统计,目前批文有效剩余期限最短的企业正是侨源气体。

“随着时间推移,如果暂缓发行企业不能及时解答自身问题,做沟通,那么批文有效期一过企业就又要重新申报了。”上述中信证券人士坦言“相信这段时间里,被暂缓发行的企业也要抓紧运作,尽快在批文有效期内恢复发行。”

但从过往案例来看,上述批文有效期未过的“暂缓发行”企业并非没有希望重启发行——2017年以来亦有不少暂缓发行后再度重启并成功上市的案例,例如曾一度遭受质疑的天马科技(603668.SH)和永安行(603776.SH),均是在经历受到质疑、暂缓发行等状态下实现发行上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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